第四十三章 恨意蔓延着
李氏被当众打下了脸面,又看见何姨娘换了一身崭新的衣服,风韵犹存,比她年轻,手握紧成拳,悻悻然地对白夫人道:“阿招被我惯坏了,说话没有个轻重,让夫人见笑了。”
白夫人看了她一眼,眼神锋利而又直白,让李氏仿佛无所遁形,一下子被看透的内心一样。
“我自小没有养在夫人身边,是天天伺候夫人,夫人何时惯过我? ”司祀子把身体有些僵硬的何姨娘来到白夫人面前:“白夫人,这位才是我的娘亲,我父亲的平妻何依依。”
何姨娘性子本来就娴雅,从来没有在前头正厅待过,猛然来到前厅,又见到传说中的白夫人,紧张的不得了。
但是她心里更清楚,这是阿招给她长脸,正式介绍给高门大户的夫人认识,不然以她的身份,哪里能认识这高门大户的夫人们。
所以哪怕她全身僵硬,依旧露出得体浅淡的笑:“见过白夫人,白夫人安好。”
白夫人站了起来,伸手握住了何姨娘的手,“何妹妹,你教了一个好女儿,要不是她,今日我就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何姨娘有些受宠若惊,手心忍不住的冒汗,“夫人秒赞了,阿招是一个好孩子,原先是她照顾我多些 ,我这个当娘的挺没用的。”
“没用还不赶紧下去。”李氏攥起手帕,压着愤怒:“也不看看这里都是些什么人,在这里丢人现眼,司府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一个姨娘?”
“夫人,老爷已经抬了我,请您自重身份。”何姨娘打从心底怵李氏,还是柔柔的出口反击了李氏道。
司祀子微微有些诧异,在李氏开口时她想着帮忙,没想到何姨娘比她想象的更加大气,也许正如旁人所说,台阶不同,看的风景不同,当台阶更上一层了,风景尽收眼底,也就没有什么大不了了。
李氏气得眼睛冒火,一直被她压着的人,现在骑在她头上撒野,让她颜面扫地,还企图代替她的位置来招呼家中客人,简直不可原谅。
她压着怒火中烧,讽刺的说道:“何姨娘这才刚刚抬了身份,就大显神通了,也不怕白夫人和赫连夫人看笑话。”
“夫人不怕,我自然不怕。”何姨娘眼底带着不安,不卑不亢道,“更何况,阿招是什么人,白夫人,赫连夫人心中肯定有杆秤,量着呢。”
李氏差点咬碎了牙齿,果真跟小贱人在一起的大贱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天天在伪装着,现在一朝得势,就露出狐狸尾巴了。
司祀子冷眼看着李氏一张臭脸,冲着白夫人歉意一笑:“夫人,我娘亲刚被抬了夫人,有很多事情不懂,能不能麻烦夫人,跟我娘亲去我的院子里说道说道。”
“自然是可以。”白夫人若有所指的看着道:“我在院子里等你,你早些过来。”
“是!”司祀子把她们送出了门,看着她们离开,之后回头,凉薄地下着逐客令道:“赫连衍,咱们两家的婚事已经做罢,我不想再听到其他关于我和你的事了,带着你的娘亲离开。”
“阿招,瞧瞧你说的什么话 ,昨日是婶婶不对,婶婶年龄大了,容易受他人蛊惑。”王氏一边笑嘻嘻地说着,一边又怪她, “你也是的,明明和我们家阿衍一起救了白小姐,昨日愣是不说,惹得婶婶误会你。”
说着就要来拉司祀子的手,她心里乐坏了。
原来不止司祀子这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一个人救了白姑娘,她的儿子也救了白姑娘。
她今日来的时候,特地让人打听了白夫人的时间,恰到好处的跟白夫人一起来,白夫人对她道了谢,虽然有些疏离,但是说了得空了上门拜谢,赫连家现在太急需有白府这样的好友。
司祀子错开她的手,嘴角露出一抹讽刺:“像我这么不干净的人,是配不上赫连家的,赫连夫人这是您说的。”
“瞧你这孩子,怎么还记恨上婶婶了呢。”王氏道行比李氏深的多,就算这样被讽刺挤对依旧面不改色:“咱们将来都要成为一家人的,千万不要说这些见外的话。”
言下之意,现在不要这么凶,不然嫁到他们家,有的是她的好果子吃。
司祀子凉凉的笑了,薄凉的说道:“赫连夫人想象的真美,晚辈无比的庆幸经历了一场劫难,知道什么是人,什么是鬼,与其嫁的一个鬼家,还不如孤独终老呢。”
“你会是我唯一的妻子。”赫连衍黝黑的眸子对上司祀子的双眼:“除了你,我谁也不会要。”
旁边的赫连决死死的拽着自己的手指头,妒忌让他心理扭曲,想不明白,赫连衍到底是什么时候救了白家的姑娘。
若是没有这一出,他现在就在官府被询问,而不是在这里和一个小贱人表达爱意。
“赫连衍,你是欺人太甚么,还是觉得有利可图啊?”司祀子不留情面的直击出来。
赫连衍蓦然上前拉住司祀子的手,对李氏道了一声抱歉,把她往外拉,司祀子眼中寒光凛冽,反手抽掉头上的簪子,对着他拉着自己手腕的手扎了进去。
赫连衍没有松手,司祀子手中的簪子把他的手扎了个对通,他闷哼了一声,鲜血直溜一下往外冒。
“你在做什么?”王氏见自己的儿子受伤一声厉喝,就要扑过来。
“站住。”赫连衍出口阻止王氏,眼神锐利如刃,幽渊如深。
王氏扑过来的脚步硬生生地停下来了,眼中尽是着急之色:“阿衍,你有没有怎么样,这样心肠歹毒的女子不娶也罢,母亲给你找一个,知书达理娴静温柔的世家女子。”
赫连衍冷若冰霜,嘴角斜斜一勾:“在知书达理娴静温柔,终究不是她,亦不是我想要的。”
司祀子紧握着簪子,双眼如炬扫过赫连决,赫连衍:“你们赫连家欺人太甚,悔婚换人的是你们,退婚的是你们,反悔的是你们,你们当真以为自己是皇亲国戚就这样为所欲为?”
话音落下,拔出簪子,鲜血喷涌一下子覆满了赫连衍的手,也刺红了司祀子的双眼,让她想到上辈子赫连家,赫连决对她的种种 ,恨意像野草滋生蔓长裹住她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