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钟蔉与黑苗
听到庆格尔泰的话,我们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毛风。
庆格尔泰的描述,和传闻中的蛊术极为相似,在场对蛊术最为了解的,只有毛风了。而且毛风本家,就是从湘西地界出来的。
“蛇……”毛风迎头和我们所有人的目光对视着,“黑苗。”
我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伸手就去拉方靳末:“我们去救江燕,刚才她说的话你也听到了,晚一步她可能就要死了!”
“救当然要救,可我们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哪啊!”方靳末认真起来,倒也是靠的住的,他安抚似的拍着我的背,“湘西一带你没有去过不知道,那里的人大都是住在大山里,过的都是相对闭塞落后的生活。”
“茫茫大山,找一个明显被刻意囚禁起来的江燕,不好找。”方靳末的语气里有一丝犹豫,但他的目光转向了孟焚香。
孟焚香此时面无表情,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你是山鬼王座,那里全是山,都是你的地盘,你找她是不是很好找?”我注意到方靳末的目光,连忙也看向孟焚香,急切地问道。
孟焚香目光中也露出一丝罕见的犹豫,她从刚刚开始,就似乎一直在思索着什么,这时我开口问她,她才叹了一口气:“湘西大山,即使是当地的山鬼也不敢拍着胸脯说自己全部走过。在我这一代往上倒三辈,才有一个高人奶奶去走了国内众多大山,留下了不少详细的描述,这才让山鬼内部对许多山有了更真切的了解。到如今这个时代,山鬼越来越少,能进的山也不像从前了。”
这段话让我也不禁哑然,就连山鬼都不熟悉的湘西大山,我们要怎么找。
庆格尔泰这时突然冷笑了一声:“你们汉人就是这样,做起事来想东想西,跟我们草原上的羊一样,没了头羊没了牧羊人就到处乱跑。不自己去找,难道等着别人把那个江燕的脑袋提着来吗?”
说着他手中弯刀发出“锵”的一声脆响,以一个非常优美的姿势被他收回了刀鞘中。
孟焚香是最受不得激将法的,一听庆格尔泰的话,我都能看到一股火从她脑袋上“噌”地跳出来。她咬着牙,手里的鞭子指着庆格尔泰:“你说谁是羊呢!不就是个湘西大山,不就是个黑苗么?你信不信姑奶奶我一句话,就能让湘西所有道上的人老老实实地到我面前行礼!”
庆格尔泰的表情藏在大胡子后面看不清楚,眼睛里的不屑却是不加掩饰:“如果说说话就能成事,那我们草原上的汉子天天唱牧羊谣,岂不是个个都手底下牛羊成群?!”
孟焚香被气的手都在颤抖,一连“你”了好几句,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想来也是,她虽然有一身极高的功夫,但是平时见的人哪个不是对她毕恭毕敬,这种口舌之争估计也是头一回遇上,吵不过也正常。
但现在可不是争吵的时候,江燕是必须要救的,哪怕她不是七星传人,就凭认识一场,我也不可能让她陷入到如此险境里。现在的问题在于,我们根本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落入谁的手中。
光凭毛风黑苗两个字,我们能找的范围看似一下子缩减了不少,可事实上,黑苗这些人毛风很早之前就跟我提过。白苗多以医术为主,即便是像毛家这样修炼蛊术,那也是用药植培育,更多的还是驱使虫子,就像是毛风虽然养蛊,但是出门带的蛊并不多,更多的还是召唤虫子,这就是白苗的手段。但黑苗不一样,他们更为人所熟知的,恰恰就是蛊术。
而黑苗的蛊术,以血肉为蛊,但凡是黑苗练出来的蛊虫,无一不是从尸山血海中钻出来的。这种蛊不仅恶毒血腥的程度是白苗所不能比的,就连蛊虫的强度也是天壤之别。
“那个钟蔉,就是黑苗。”毛风这个时候突然开口,却说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关的人名。
钟蔉。
一提到这个名字,我就想到那张雾气中影影绰绰的脸,带着一顶黑色的缠头,眼睛里露出残忍嗜血的光。
经毛风这么一提起来,我突然心里产生了一个疑惑。
卢平和钟蔉是师兄弟,可是一个用的是正儿八经的道术,一个用的却是骇人听闻的黑苗蛊术。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说卢平找龙骨,之前我还认为是像我一样单纯地想要见识一下传说中的东西,可那天钟蔉和他之间模模糊糊的对话,又似乎不是这样,他们好像只是为了不让别人获得这块龙骨。
而龙骨,对于孟焚香,甚至我们这所谓的七星传人,又是重中之重。
“钟蔉,一定是他干的!”
我突然间醍醐灌顶,不由得大声喊了出来。
孟焚香看我的眼神带着几分奇怪:“林弟弟,你平时还挺机灵,怎么这事就反应这么迟钝?”
听到孟焚香这么说,我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我们要镇压旱魃,旱魃自然会反抗,所以除了我们这七个人,还有别的人是在帮着旱魃消灭七星传人!”我没有理会孟焚香的话,自顾自地说着话,“钟蔉和卢平就是这样的人,江燕就是落到了他们的手里。”
说完这些话,我抬头看向孟焚香,眼神中有几分不敢置信:“你们早就猜到了?”
毛风从沙发上站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他说了,我才想到的。”
孟焚香掏出手机,脸上浮现出一丝揶揄的笑容看着我:“你放心,有线索就好办,只要知道名字,还没有我山鬼挖不出来的!”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孟焚香的一双凤目狠狠地剜了一眼庆格尔泰,明显是冲着他去的:“免得被一些不知道哪里来的乡巴佬看不起。”
也不等庆格尔泰回话,孟焚香便拨通了手里的电话,走到一旁开始给电话那头指示着开始准备搜人。
“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庆格尔泰重重地哼了一声,直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