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放长线
凯琳的脸上尽是慌乱，说话都跟着磕磕绊绊起来，“这也许就是一个意外呢，而且，而且宋小姐不是也没出什么事吗？！”
意外？
宋月笙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听错了。
正常的卫生间被挂上了维修的牌子，还有那一桶脏水，她竟然说这是个意外？！
这拙劣的借口使得封衡脸色越发阴沉骇人，凯琳哪儿见过封衡这模样，吓得后半截话都说不出来了，“我……我……”
四周的空气逐渐凝重，宋月笙垂下眼眸，沉思了几秒，突然笑了，“看把凯琳小姐吓得，可能是同事之间的小玩笑罢了，我也没什么大事。”
宋月笙在咬“小玩笑”这三个字时，目不转睛地看着脸色苍白的凯琳加重了语气。
“你……”
这是什么意思？凯琳还以为她会借题发挥，不想她竟然替自己说话，不解地看向她。
“我进公司凯琳一直对我颇为照顾，我也不想因为自身的原因麻烦她，这件事情就算了吧。”宋月笙转过头看向封衡，目光柔和，倒真有不计较的气度。
凯琳嘴角一抽，心想这个贱-人又搞那一套？是想装的委曲求全博取封衡的怜悯心？那她可大错特错了，封衡这种在商业界叱咤横行的顶尖人物，最瞧不起的就是她这种怀揣圣母心为对手留一线的态度。
“算了？宋小姐还真是大人有大量！”封衡没想到她竟然会不了了之，自己让手下去调查反而像是多管闲事，他冷哼一声，怒气不减又无处发泄，“随便你！”他丢下这句话气冲冲起身离开了卧室。
“凯琳小姐难道不打算谢谢我吗？”
宋月笙望着封衡愤愤离去的背影，她神色淡然，病容也难以遮挡倾国之色，只是坐在那儿便是无法让人忘怀的美景。
“呵。”
凯琳瞥了一眼身后半掩着的房门，以为宋月笙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想待自己放松警惕，循循诱导自己承认让人把她关进卫生间里这件事。
小嫩瓜还敢跟她这老狐狸斗？
凯琳故意露出关切的笑容开口：“多谢宋小姐替我解围，就是不知道你怎么在公司里招惹了别人，竟然惹来这种事，以往封氏集团可从来没出过这种问题，你可要小心呀。”
前半句话的言外之意是把责任一股脑推到她身上，后一句听起来不像提醒，更像是威胁。
宋月笙听出她话中的意思，眼目微抬，不仅不恼怒，反而盈盈一笑，“帮你解围是应该的，凯琳小姐能在公司立足这么久肯定有过人之处，就别为我这种小事浪费时间了。”
“呦？”
这是服软了？她不过是动了动小手指，给她一丢丢教训，这就低头了？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娇生惯养以为自己有点心机就能爪牙舞爪的小姐罢了
凯琳捂着嘴巴发出一阵儿爽朗的笑声，“哎呀，我可不敢当。”她下巴微扬，抬起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挑衅和嘲弄如同绘画色盘在她脸上交融，中气十足的开口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宋小姐，你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吧？”
“我还有工作，就先走了。”说罢，满意又得意地摇曳着腰肢转身离开了房间。
宋月笙又休息了半响，烧已经完全褪去，就是身子还有点虚弱，她从周嫂哪儿听说封衡为自己连夜请来了名医，端起剩下的药汤细细闻了一下，果然是名医，这药中添了几位昂贵的药材，之前沉淀的大量毒素造成的亏虚全都补了回来。
“封衡呢？”
宋月笙看着周嫂在自己身边忙前忙后，想到早上男人的阴郁的脸色，轻声开口问道。
“少爷去公司了，不过……看起来不太高兴。”周嫂年纪大了些腿脚不利索，特别是膝盖，每逢阴雨天气又疼又痒，宋月笙无意中见到她揉腿，替她扎了半个月的针，减去了大半的痛苦。
宋月笙是封衡的医生，肯给她这个下人治病还不收费，周嫂内心感激，自然希望她和封衡的关系融洽一些，“宋小姐，其实少爷人挺好的，只是不苟言笑……”
“怎么突然和我说这个？”宋月笙将手中的碗放在一边，不明所以。
“没……没什么。”周嫂收拾了桌面，端着托盘干笑着几声。
宋月笙休息了一整天，精神好了许多，第二天早上一只脚刚踏进公司的大门，原本喧闹的工作环境因为她的出现突然安静下来，她被反锁在卫生间的事情已经传来，大家面面相觑，都以为她会知难而退，离开公司，没想到……
“她居然还敢回来上班？！”大约三十平左右的办公室里，阳光在落地窗的折射下照在凯琳的身后，使她看起来有些咄咄逼人。
她将手中的文件重重地砸在了地板上，怒不可遏，“她这是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是吗？！”
“凯琳姐，要我说这个宋月笙就是不知道好歹，您也别对她客气了，我看她是不会主动辞职离开的……”
“就是，她怎么可能会舍得封总这棵大树呢，想要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多了去了。”办公桌前站着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眼中竟是尖酸刻薄和讨好，“您不知道吧？刘助理罚了三层所有员工半个月工资以作警告，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明摆着给她称赞？！”
“如今公司里已经有些墙头草，开始巴结宋月笙了，说起来也是，我们公司来来去去那么多秘书，有那个有她这先例，和总裁共用一个办公室，朝夕相处的……”
这句话听起来有些酸酸的，凯琳抬头恶狠狠剜了一眼说这话的人，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怒极反笑叫说了好几个好，“既然她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就不信，触及到公司的利益，她还能呆的下去！”
“凯琳姐，你该不会是想……”
三道目光齐刷刷看向了地板上的一份合作方案上，嘴角同时露出了不同程度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