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你就是个商人管的别太宽
王凡说的不错。
这次万国来朝，与寻常两国邦交不同。
此次是各国仰慕大唐国威，赶来称贺。甚至上表，尊李世民为天可汗。颇有认祖归宗的打算。
这就像儿媳妇第一次见公婆。
婆家总要大操大办，举行点仪式。
而此事关乎大唐与西域、吐蕃等周边强国的面子，规格自然不能小了。否则不但会驳了大唐的面子。
与会的各国也都会感到不受重视。
到时候不知道要花多少银子。
王凡道：“这次的花销虽多，但若在平时我大唐的国库还是拿得出这些钱的。但是今年朝廷对突厥用兵、再加上之前的蝗灾，损失了不少钱。”
李世民心里赞叹，这王凡真是个人才。单凭这些就能推断出朝廷财政周转不灵。
却听王凡继续说道：“而天下百姓刚刚经历了灾情，赈灾的钱款不能放松。所以就很难再拿出钱来举办省会了。”
李世民点头道：“是啊。”
要说宴会款待还在其次，关键是回馈各国的礼品。
上次薛延陀部犯边，在朔州被李绩杀的大败而归。向朝廷求和，献给大唐骏马3000匹，还请求和亲。
李世民准备在这次大宴上当众拒绝他们的和亲，以挫他们的锐气。
这是李世民的外交策略，但打脸要么一下子打死他，要么就给他留点余地，不然的话，他怀恨在心，再反过头来咬你一口。
所以这次给薛延陀的回礼，绝对不能少了。
问题是薛延陀部上贡的骏马三千匹就已经不是个小数目了，要超过它，必然是一笔很大的开支。
长孙皇后瞧瞧李世民，又看看他旁边的王凡，忽然道：“凡哥儿，你这么聪明，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帮助朝廷解决这次危机呢？”
王凡扶着脑袋：“我说嫂子，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治蝗灾，那是出个主意的事儿，但是要钱有这么容易吗？”
长孙皇后和李世民对视了一眼，心里各自称是。
钱可不是凭空来的呀。
王凡把腿翘了起来，嘿嘿笑道：“不过眼下大唐国力昌隆，按理说不至于为这点钱发愁。只不过是正巧遇上了好几个花大钱的地方，国库空虚而已。但民间还有的是钱？”
“民间？”李世民望着王凡店里来来往往的人客，“你是说百姓？”
王凡摇摇头：“普通百姓哪里还经得起折腾，我说的是那些世家大族。”
李世民和长孙无垢心里都咯噔了一下。
这关陇世家，是从北魏时期开始兴盛于关陇一带的大族。
前身是北魏为了守卫首都平成，而设立于关陇一带的六个军镇，经过不断的演化，形成了把持各地政治、经济的庞大势力。
自隋以来，朝廷便想尽办法削弱他们的实力，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直到今天他们依旧掌握着大唐的经济，甚至朝中大臣大多都与关陇集团有多多少少的联系。
从西魏到大唐，共计四个朝代，这四个朝代的皇帝都是关陇世家中出来的。
不难想象整个关陇集团，势力庞大到了什么地步。
“你是说，向这些世家大族要钱？”李世民问道，“可这谈何容易呀？朝廷刚刚改制科举，受到冲击最大的就是这些关陇集团。他们怎么可能老老实实拿出钱来帮朝廷排忧解难？”
王凡道：“办法总是有的。”
“你是不是有主意了？”
王凡笑笑：“主意不是我们想的。”
“这是什么意思？”
王凡不耐道：“我说老李，就你这脑袋瓜还商人呢？你、我有几个脑袋，跟关陇世家要钱？那是你能办的事儿吗？”
在王凡的眼中，李世民只是一个依附于朝中权贵的商人。
而此时朝中势力最大的莫过于关陇世家。
要关陇世家拿出钱来帮朝廷渡过难关，这无异于剥这些世家大族的皮呀。
他们对提出这个主意来的人还不得恨之入骨？
老李所依附的那个贵人就算势力再大，也不是整个关陇集团的对手。
更好笑的是，老李依附的那人，就是关陇集团的一份子。老李向他提出这个主意来的时候，他当时就恼羞成怒，把老李扣下。
然后再来一番严刑拷打，让老李招认这主意是谁出的，老李给屈打成招，吐出自己的名字。
那些人要来抓自己区区一个小店老板，还不跟捏死一只蚂蚁似的？
所以王凡自己看来，这滩浑水是怎么也不能趟的。一旦陷进去，别说快活日子没了，小命儿能不能保住还另说呢。
李世民见王凡有办法却不对自己说，不觉非常失望：“好小子，亏我还把你当成救星似的。心里有主意却不帮忙。”
王凡嘿嘿笑道：“你要真想帮朝廷挣钱，与其找我打关陇世家的主意，还不如把自己家的财产全部上交国库。”
“你……我……”
李世民恨不得一巴掌把王凡的脑袋敲烂。
“我这还真不是跟你说着玩儿。”王凡道，“那样的话，你至少能保住一条命。要是你提出来跟关陇世家做对，恐怕最少要落个抄家杀头的风险。”
“臭小子，你咒我呢！”
李世民嘴上这样说，心里却不得不认同王凡的说法。
自己若真的是个普通商人，要是贸然向朝廷提出这样的要求，朝中那些世家子弟必然会欲除自己而后快。
“所以我说呀，老李，你还是回去好好当你的商人。朝廷有钱没钱，那是朝廷的事儿，你又不是皇帝，管这么多干什么？”
嗨，我特么还真是皇帝！
李世民心里不高兴的嘟囔着。
长孙皇后看看外面的天色渐渐晚了，她拉起平安公主的手，对李世民道：“二哥，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
李世民也没了饮酒的兴致，起身朝王凡告别。
王凡道：“记住哥刚才说的话，好好把命保住是最要紧的。”
他搂着李世民的肩膀：“我看你呀，就是死心眼儿，你一个做买卖的，操心些国家大事，那是有利可图，这种赔本没准还赔命的买卖，少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