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你算老几
“这是什么话？”
王凡有些生气：“咱们大唐人食肉真的很奇怪。牛，那是用来耕地的，不能吃，羊，卖的太贵寻常人吃不起，鸡鱼直接就不把它当肉。你们错过了多少美味？”
“可你也不能……”
“不能什么呀？那炒腰花不好吃吗？”
王凡问那咋咋呼呼的张玄素。
张玄素点头，不得不承认好吃。
“你吃了有什么不适吗？”
张玄素摇摇头，要有什么不适，他今天也不会再来呀。
“那还有什么不能吃的呢？”
王凡耸耸肩膀：“这猪肉价格便宜，百姓们都吃得起，更牛批的是，它好养活，给两口吃的就长肉。”
房玄龄皱起眉头：“就是它，太脏了。”
“你吃的时候可以把它处理干净了嘛！”
李世民忽然吸了吸鼻子：“好香啊！”
王凡大喜，他今天做了一锅红烧肉。
这道菜好吃，卖的火，就是做起来太费时间了，现做来不及，所以要一次性做好一大锅，有人点的时候热一下就上桌了。
“这是我的拿手好菜，你们等着，我去给你们盛一份来。”
他转到后厨，过不一刻，捧着一盘浓油赤酱的红烧肉走了出来。
“都尝尝，刚出锅的。”
三人见那红烧肉色泽诱人，香味儿更是让人不得不吃。
李世民率先夹了一块，只觉肉香醇厚，入口即化，油而不腻，实乃平生未有之美味。
特么的，朕堂堂天子，世间有这等美味，居然从未吃过。
房玄龄和张玄素也各自夹了一块，立时便被这美味征服了。
“啊，妙不可言呐。王老板这是什么肉啊？”
王凡神秘兮兮的笑笑：“这就是我刚才说的猪肉！”
三人大惊：“啊！”
“啊什么啊？”王凡道，“不好吃吗？”
房玄龄不可思议道：“真是没想到，这猪肉竟然如此好吃。”
李世民问道：“这调味也必不可少吧？”
王凡看看张玄素，说道：“这位老兄，上次来说过一句话，治大国若烹小鲜，这是孔老夫子说的，他老人家还说过，食不厌精。”
在场三人都是学问深厚，自然明白王凡的意思。所谓食不厌精，就是说做菜做饭不要嫌麻烦，精细的菜肴才好吃。
“这么说，这肉做起来身份麻烦喽？”
王凡道：“麻烦算不上，只是需要时间，炖得越久越好吃。”
“其中有什么佐料？”
“只加一些八角、香叶就好了。”
张玄素瞪大了眼睛：“八角、香叶，那，那不是药材吗？”
“你难道没听说过，食疗吗？”
王凡顺着他的话头说下去：“八角、香叶是温补的药，猪肉也是温补的，相得益彰啊。”
李世民又夹了一块红烧肉，赞叹道：“好吃好吃，方才王老板说的不错，我大唐的百姓，能吃到的肉，太少了。羊肉价格昂贵，这猪肉又便宜又好吃，如果能将此法推广，那我大唐百姓也能经常吃到肉了。”
王凡嘿嘿一笑：“只可惜，眼下猪肉没有市场，卖的人极少，养猪的也少。一旦风靡起来，肯定也会涨价。”
张玄素道：“对呀，只要便宜谁不想吃肉呢？大家都吃，猪肉就少了。”
王凡道：“所以，最重要的还是开发猪肉的养殖。”
李世民皱起眉头道：“何为开发养殖？”
“就是由朝廷出面，号召民间养猪。”
张玄素一听气的胡子差点翘起来：“胡闹，朝廷是解决国家大事的地方，居然去管养猪！”
“养猪怎么了？”
王凡觉得，这张老头真是不上道。
“我问你，百姓民生，是不是国家大事？”
张玄素想了想：“那自然是。”
“养猪既可以给养猪的散户创造财富，又可以让百姓都吃得上肉，这难道不算国家大事？”
几句话，把个书呆子怼的哑口无言，气哼哼道：“这，你，哼，你这就是强词夺理。”
“嘿，这怎么就强词夺理了？”
王凡正要好好教育教育这个杠精。
万年和稀泥能手房玄龄这时插话了：“二位不要吵了，先让王老板说一下他的想法嘛，就算不适合拿到朝廷上去谈，咱们个个都是经商的好手，自己当成生意去做也是一个发财的门道。”
房玄龄这老狐狸，是看到李世民听到王凡的养猪计划之后，便陷入深思之中，知道他动心了，所以让王凡畅快一谈。
“好，那我就说说。”王凡撸起袖子，“这猪啊，生命力特别顽强，你给他吃什么它都能活。有什么吃剩下要扔掉的麸皮、草料之类的，只要攒下来给它吃，它保准给你长得白白胖胖的。这是第一，养殖成本低。
“第二，就是它特别能下小崽，一口猪每年至少能生两胎，每一胎都有十几只小猪。要是一头猪算两百钱，一年的功夫，就能番二十多倍。你们算算这是多大的利市？”
三人一听眼睛都值了。
一头猪一年生二十多头，两年呢，三年呢？
而且头一茬猪生下来的猪里还可以再生，这真是一本万利呀。
唯有张玄素，虽被这股巨大的利润打动，可他自小常读的圣贤书一直是“舍生取义”的教育。所以对利，并不十分看重。
这样的人，最是放不下成见。始终迈不过“猪肉是贱肉”的那道坎儿。
三人看窗外日头偏西，便起身朝王凡告辞。
走在回宫的路上，李世民依然在思索王凡的养猪大业。
这事儿确实值得在民间推广，但要取得效果，还需要对民间现行的养猪情况做一番了解。
“玄龄啊，你对这养猪，了解多少？”
房玄龄道：“这……老臣可不知道。”
李世民微微一笑，回头看着张玄素。
张玄素从没像今天这样惧怕皇帝的眼神：“这，陛下您该不会是想让老臣？”
李世民的面孔忽然严肃起来，道：“张玄素听旨。”
张玄素和房玄龄急忙跪下，张玄素道：“臣听旨。”
“令张玄素亲查民间养猪之法，半月后拟成章程，奏于朕。”
张玄素只觉一阵眩晕：“陛下，士可杀，不可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