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蝗虫难道是陛下生出来的？
王凡的声音虽然低，一旁的房玄龄却听见了，登时吓得冷汗直冒。
他知道李世民正是因为群臣将蝗灾的责任归咎于他才心情郁闷，来王凡这里就像放松放松寻个安慰。
谁想王凡这个前几天还大拍当今圣上马屁的家伙，居然也说出“陛下错了”这种话来。
李世民眼中闪过一丝锋锐的光芒，问道：“哦？错在哪里？”
房玄龄心里正在打鼓，王凡却挤了过来：“嘿嘿，老房麻烦你再让一让。”
不由分说，便将房玄龄挤到一边，煞有介事的对李世民道：“蝗灾已经使得百姓颗粒无收，陛下还诏求直言。这时候天下百姓性命没有着落，群情激奋，哪里还会有什么直言，恐怕都是发泄怒火的乱言！”
李世民心里思量起来，点头道：“接着说。”
王凡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再者，诏求直言之后，是什么呢？祭拜天地，向天地万民认错，又要劳民伤财。百姓经历了蝗灾，今年的口粮还不知道去哪里找，朝廷却把钱浪费在这种地方。”
房玄龄急忙说道：“可朝廷这样做，也是为了杜绝蝗灾，还是为了百姓啊。”
王凡呸了一声：“老房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蝗虫它就是个虫子，它懂你朝天磕头的深刻内涵吗？”
他又喝了杯酒，继续道：“不过话说回来，这件事陛下有错，但却是出于无奈，也是替人受过。”
李世民眼前一亮：“替人受过，替谁？”
“替那些食君之禄，却拿不出可行方案的书呆子大臣们呗。”
“咳咳！”房玄龄一口酒差点把自己呛死，刚才他还担心王凡惹怒李世民，现在他只怕王凡再说出什么神论出来，断送了自己这班大臣的性命。
不过王凡的说法，却正好暗合了李世民的心思，他心底油然生出一种找到知音的感觉。
帝王的心性，使得李世民不能将这股情感流露出来，当着房玄龄的面，还要给群臣开脱一番。
“不能这样说吧，蝗灾自古难治，也不能怪他们。”
“所以他们就让百姓去怪陛下，哪有这样的道理？难道这蝗虫是陛下生出来的不成？”
房玄龄吓得浑身一僵，连连摆手：“自然不是，自然不是。”
李世民却忽然对这个问题来了兴趣：“王兄弟，说到这个，我还真搞不懂，这个蝗虫究竟是怎么来的？”
王凡道：“世间万物，都是生出来的。鸡，从鸡蛋里孵出来的，牛，从母牛的肚子里生出来的。这蝗虫又岂能列外？”
“你是说，此物并非从天而降？”
“那是胡说！跟别的虫子一样，蝗虫最多不过活一秋，秋末它们把虫卵产在土地里，等到明年幼虫出土，长成成虫，这才能飞。”
李世民点头，如果蝗虫真是老天降下，那应该诞生之初便会飞，可他明明在皇家花苑里见过很多只会蹦跶不会飞的蝗虫。
“要想整治蝗灾，唯一的办法，便是捉虫，消灭它们。乞求老天爷，有用吗？”
王凡说着忽然吸吸鼻子：“嗯？我的醉卤好了，你们等着，我去给你们做一道绝顶美食，保准你们从没吃过。”
说着他往后厨忙去了。
不一刻，王凡端着一盘菜喜滋滋的走了回来。
“来来来，尝尝。”他将盘子放在桌上。
李世民和房玄龄往那盘子里一望。
只见盘中用青瓜雕刻的荷花根茎，炸的金黄的豆腐摆成荷花的样子，中央一团金黄中隐隐透出绿色的东西，恍若莲蓬。
两人只看这道菜的造型，便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
“这道菜，叫什么名字？”
王凡神秘的笑笑：“这是荷花豆腐。你们先尝尝。”
李世民夹起一块豆腐放进嘴里：“好。”又去中间加了一颗莲子放进嘴里，只觉入口是油炸的焦香，口感清脆，十分爽口。
不知不觉便连夹了两三筷子。
房玄龄见了也夹了一颗莲子吃：“好吃好吃，王老板这是什么东西？这种味道我从来不曾吃过。”
王凡道：“不急，你们吃完了再说。”
美食当前，李世民和房玄龄也不深究，两三下子便将菜中央那团莲子吃完了。
“怎么样好吃吧？”
两人点头连连：“好吃，还有吗？”
“雕青瓜豆腐，麻烦的很。不过你们若想吃这莲子，我倒是炸了很多，可以直接给你们端上来。”
两人大喜过望，这豆腐和青瓜没什么稀奇，就是那莲子部位的美食，不知道是何珍馐美味，酥脆爽口，好吃得很。
“快送上来，价格好说。”
王凡神秘的笑笑：“你们等着。”
说着转回厨房，没过一会儿，却见他端着一盘炸透了的蝗虫走了出来。
李世民一看，奇怪道：“你拿一盘虫子出来干什么？”
王凡指着那盘炸蝗虫：“方才你们吃的莲子就是它。”
“什么！”
李世民和房玄龄相顾一眼，连连干呕起来。
“王凡你这混账，呃哦！”李世民想要痛骂王凡，却一句话都说不完，再度干呕起来。
“哎哎哎，都干什么这是？刚才不好吃的挺高兴的吗？”
房玄龄一边呕一边咳嗽：“蝗，蝗虫是有毒的……”
“这都哪跟哪儿啊！”王凡说着，抓起一把蝗虫塞进嘴里，故意嚼的嘎嘣响，“蝗虫是可以吃的，你们来之前我已经吃过好几次了。怕你们接受不了，才没直接给你们端上来。”
“真的？”
王凡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闭上眼睛满脸享受道：“哎呀，炸蚂蚱就小酒儿，真是神仙般的日子。”
李世民和房玄龄面面相觑，只觉除了那股恶心的感觉之外，似乎也没什么不适。
而之所以有那种感觉，只是因为自己觉得蝗虫恶心，但吃过之后，它非但不恶心还挺好吃。
这么一想，心里也就没有负担了。
只是方才荷花豆腐那道菜里的蝗虫，是被王凡掐去头翅，只留下尾部，又装点成莲子的形状，他们才没看出来。
如今真要吃这整只的蝗虫，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不过听着王凡嘴里嚼的痛快，李世民和房玄龄心里的犹豫也很快散去了。
三人就这样坐着，边吃边谈起来。
“这道菜，若是推广到那些大酒楼里面，肯定会大受欢迎。”
李世民这样说道。
王凡笑道：“到时候，这些酒楼自民间大量收购蝗虫，百姓可以捕捉蝗虫卖钱，这样一来不就大大缩减了蝗灾造成的损失吗？”
李世民大喜，问道：“如何才能让那些大酒楼卖蝗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