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审时度势
张扬每个月除了将五万元的抚养费提前打到卡上，过年过节还有儿子生日，另外还有丰厚的礼物，张扬觉得自己亏欠儿子，想着尽量在物质方面为儿子提供足够的保障，不让儿子受丁点的委屈，以弥补自己不能陪伴儿子的缺憾，这一点，亚楠还是可以理解的，过去她痛恨张扬背叛自己和儿子，背着自己和他过去那个骚狐狸秘书搞在一起，这事对亚楠的打击很大，她甚至认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原谅张扬的，可是经过弟弟这件事，经过晓春生离死别似的的一番轮回，邹亚楠觉得自己突然间不晓得什么时候开悟了，想通了很多事情，就好像醍醐灌顶一样。虽然自己心底里并没有完全原谅张扬，可是已经不像过去那样排斥他了，最起码并不再刻意阻碍他和青蛙见面，青蛙想爷爷奶奶了，想去爷爷家住，自己心里也没有多大的疙瘩了。
此刻见儿子有些猬缩的样子，好心疼儿子，知道青蛙是怕自己不高兴不开心，于是柔声答应道：“可以啊，青蛙，你要是想你爸爸，就告诉他国庆节你要去日本的事，你爸爸肯定也和你一样开心，他会呆在日本等你的，哪儿都不会去，儿子。”
见妈妈这么轻易就答应了自己的请求，青蛙高兴坏了，兴奋的抱住妈妈，在亚楠脸上使劲的亲了几口，然后又蹦又跳的跑去找妈咪要手机，说马上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爸爸，让他也高兴一下。
看着欣喜若狂的儿子，亚楠觉得自己的这个决定是对的，她擦拭着儿子留在自己脸上的唾沫，自言自语的嗔怪道：“真烦人，弄得我一脸的口水。”
不过亚楠越来越为自己的这个胖儿子感到骄傲了，今年期末，儿子的数学成绩简直实现了质的飞跃，过去成绩就只有六七十分，有时还不及格，可是这回，青蛙让所有的人都大大的惊喜了一把，他的期末数学成绩考了九十六分，语文也上了九十，大鹏看了他的试卷后说，青蛙是粗心，马虎晃错了，并不是他不懂，完全可以得到一百分的，不过没有关系，下回仔细点就好。数学成绩还不是最主要的，关键是他们学校的奥数兴趣小组已经吸收青蛙为正式的小组成员，这次出来游玩之前，他还和同学一起参加过区里面的奥数比赛，亚楠和叶虹虞无疾大鹏囡囡他们都去当观众为青蛙加油，青蛙不孚众望，就像是开了挂一样，居然连着抢答正确两道奥数题，让他和他的队友杀进了前三强，这样的话，他们就获得了参加锦城市小学生奥数比赛的资格，亚楠和叶虹虞好高兴哦，两人连着两天大排宴席，宴请所有亲戚朋友，奖励胖青蛙。
亚楠终于给儿子买了一台MacBook Air，亚楠答应过儿子的，只要数学和语文成绩都上了八十分，就给奖励他苹果的笔记本电脑，这下，胖青蛙终于如愿以偿了，不然只有礼拜天到妈咪家才有得玩。
范文建似乎真的革面敛手、痛改前非，他想得到新总裁的认可，工作起来很卖力，相比过去，简直就是脱胎换骨。
叶虹虞看在眼里，却没有和无疾谈论过此事，叶虹虞不说，无疾也不敢主动提及此事。
这天上午，范文建打电话给无疾，说自己有事向叶总汇报，请他安排一下时间。
无疾问清楚什么事情后，查了一下叶虹虞的时间安排，问范文建二十分钟够不够，，十一点到十一点二十分，十一点半自己要陪叶总出去见一个重要客户。
范文建没想到这么顺利，忙不迭的答应说足够了，无疾要他等一下，他马上跟叶总通报。
叶虹虞来集团好几个月了，从来没有召见过范文建，他这还是第一次来到总裁办公室，不免有些紧张、忐忑，怕万一没说到位，让叶总愈加的冷落自己。
无疾给范文建端来一杯咖啡，笑容可掬道：“范总，喝点咖啡，这是叶总从巴西带回来的。”
叶虹虞也笑了笑说：“范总尝尝吧，无疾越来越会煮咖啡了，比外面的都好。”
范文建闻言，感觉不那么紧张了，答应着端起咖啡呷了一小口，真的不错诶，醇厚浓郁，还带着点淡淡的青草味，清香中略带苦味，甘滑顺口，正宗的巴西咖啡：“香味浓郁，地道的波旁咖啡。”
“呵呵，范总可以哈，嘴巴这么刁俏，才品了一口就知道是那里的咖啡了，不错。”叶虹虞笑赞道。
得到叶虹虞的肯定，范文建一下子轻松不少，忙谦虚道：“叶总客气了，谬赞谬赞，我只是喜欢喝咖啡，有一点点心得。”
叶虹虞便不再客套，问范文建有什么事，十一点半以后她还有个重要的商务会谈。
范文建赶紧说明了来意，原来吴涌刚刚报给他一份付款申请单，今天之内要承付天然集团近一千三百万的预付款，说是叶总同意的。范文建算了算，加上上次付给他们的，现在在天然集团账上有近两千万货款了，可是现在他们发货速度越来越慢，积压在他们账户上的货款却越来越大了，他怕出问题，因为这么大的一比货款，作为销售公司总监，他是必须签字画押的，那他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他来找叶虹虞，想表达一下自己的担忧，因为过去都是现款现货，风险基本可控，不像现在这样大笔大笔的付给他们预付款，范文建说自己找朋友向天然集团竹浆厂所在的虞城市国资委打听了一下，听说他们正在催收天然集团的那个浆厂余下的租赁费用，可是天然集团一直拖着没有承付，可能他们最近在建造二期项目，资金比较紧张的缘故。
叶虹虞没有听明白范文建到底想要说什么，便让他明言。
范文建瞥了一眼身旁做记录的无疾说：“我担心我们放在天然的资金量多，风险太大了，因为我那朋友说天然集团仗着自己有实力，和虞城市政府谈判时很强硬，让政府里的几个头头感到有些不爽，他自己是怕以后可能有什么变化，这么多的资金放在天然集团账上，万一出了问题那就十分被动了。
叶虹虞倒有些不以为然，觉得范文建太谨慎了，她问范文建最坏会出什么问题。
范文建说他确实预估不到有什么最坏的结果，但是这么大的资金放在天然那里，照现在这样的提货速度，不晓得什么时候才可以提货完毕，变数太大了。
叶虹虞不置可否，只是让范文建加派人手到天然的浆厂现场催发货，采取点必要的手段也是可以接受的。
范文建说好，还说他这两天就住虞城市了，和他那朋友见面聚聚，现场了解天然集团浆厂的情况，并在那儿亲自督促工厂发货。
叶虹虞没想到范文建对这事居然这么上心，倒是倍感欣慰，说这样她就更放心了，只是这样的话范总会很辛苦。
范文建笑笑说没关系，只要能保证集团公司的资金安全，这点辛苦算不了什么的。
有感于范文建的诚意，叶虹虞亲自送他出总裁办公室，还说有什么事随时联系，需要人手任他调遣。
范文建提供的信息让叶虹虞感到有些不安，她马上给倪志涛去了个电话，询问发货的情况，并冷不丁的问起了他们浆厂的租赁款的事情。
倪志涛向叶虹虞保证，这几天会给中昊安排比过去多一倍的发货量，浆厂租赁费的问题请她放心，总公司已经派人和政府谈判，集团董事长这两天会亲自来虞城市和政府交涉此事，核心问题已经解决，请叶虹虞放一万个心！
放下倪志涛的电话，叶虹虞提笔在范文建带来的那份付款申请书上签了字，然后叮嘱说：“无疾，这几天你也放点精力在这件事情上，有什么情况随时汇报。”
无疾答应着，陪着叶虹虞、娟娟一同出了公司，准备和她一起宴请日本的一家来锦城旅游的丸一化工株式会社社长北原仓介，和他商谈合作生产竹浆纤维素项目事宜，叶虹虞在为云山化集团的竹浆销售业务做准备，她雄心勃勃，想把云山化集团还有天然集团一半的产量拿下，生产附加值更高的竹纤维产品，这样的话，中昊集团将荣登全球最大竹纤维生产商的宝座。叶虹虞和董事长傅未虢探讨过，一旦竹纤维项目成型，中昊集团将拿下一到两家竹浆生产厂，或自建竹浆生产厂，叶虹虞和傅未虢都看好竹浆这种环保材料，遍布西川省各地的慈竹竹林，是制造环保竹浆取之不尽的原材料。
北原仓介告诉叶虹虞，他们丸一化工集团的科学家已经在实验室用竹浆纤维制造出好几种附加值更高的纤维产品，技术已经申报专利。最神奇的是可以用竹纤维制造一种既透气穿着又舒适的而且永远不用洗涤不用熨烫的服装布料，这种新型材料可以改变几千年来人类穿戴的习惯和模式，是一项颠覆性的新材料新技术。
所以，叶虹虞对竹浆业务十分重视，对天然集团和云山化集团等大型竹浆制造企业很是是看重，对倪志涛他们提出的要求几乎是有求必应，范文建的警示，虽然让叶虹虞有所警惕，不过在她心里，和今后无比广阔的竹纤维市场相比较，这点风险集团完全可以承受的了。
叶虹虞在锦城名刹‘普照寺’设素宴款待北原仓介一行，北原是个居士、虔诚的佛徒，他对叶虹虞安排的素宴感到满意，称赞普照寺的素食做得很好。
叶虹虞也觉得普照寺的素席味道不错，美中不足的是，素席没有海鲜味的菜肴，如果有无疾和他舅舅做的那种素海味，叶虹虞想，北原仓介会长会感到更满意的。
下午叶虹虞他们陪北原去千年古堰都江堰游玩，还爬上了青城山，在山顶喝山茶和洞天乳酒。
回锦城后，叶虹虞和北原约好，明天早晨八点自己和无疾来接他们，一起去乐山拜谒大佛，然后去峨眉山。
回家的路上，叶虹虞和无疾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她漫不经心的说起了范文建的事，问无疾，这范总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换股脱胎一样，怎么感觉不真实，你怎么看的，无疾？”
无疾沉吟了好一会儿，他想着怎么才能不露痕迹的帮到建哥，可是又不能让叶虹虞等太久，不然她会认为自己不够坦诚，于是他决定实话实说：“叶总，我是这样看的，你觉得范总变化太大，有点不可思议，但我认为这很正常，利益至上嘛，看来这点放在哪里都是正确的。”
“哦，这话怎么说？”叶虹虞一下子来了兴致。
“我的意思是范总也是个聪明人，他很会审时度势，现在这个时候，他只有坚定的站在集团这一边，才能为他个人带来最大的利益，而其他的，既不顺理成章，而且风险大，最主要的是，都不能和他忠心为集团效劳得到的利益相提并论。所以他权衡后，选择坚定的站在集团这一边，站在叶总您这一边，这和人性还有利益有关，和人品无关，是选择，是站队，这样做的结果，既能保障他在集团的地位，又能获得最大化的利益，所以我说范总是个聪明人，懂得变通，懂得选择，至于他还有什么其他的想法，那我真就猜不出了啦。”无疾侃侃而谈道。
“呵呵呵，无疾，可以啊，有进步嘛，分析的头头是道，看来你是动了脑筋的，看问题也深入了。”叶虹虞称赞道：“我同意你的观点，范文建这人确实聪明，灵活变通，懂得随机应变，这点很好。利益是永恒，选择利益比选择跟谁好，人性如此，懂得选择重要，但人品同样也很重要，看来范文建现在的选择是正确的，其他的在继续观察观察吧，路遥知马力，如果今后他真能忠心耿耿为公司效劳，那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我有时间，可以慢慢的观察他。”
无疾没在接茬，他知道好多事情点到为止最好，话多有失，让叶总怀疑自己有什么私心就不好了，而且她说的不错，日久见人心，建哥现在是不错，那是因为只有这样做才能保证他自己利益最大化，可今后的事情说不清楚，叶总多看看是对的，万一今后他又故态复萌，损害集团和叶总的利益，那自己绝对会维护叶虹虞，坚定的站在她和集团这一边，不会再顾及什么情面，所以他心里期盼，希望建哥接受教训，就算为了跟着他那么久的一帮兄弟，也不要再犯糊涂了。
倪志涛说话还算话，这几日吴涌他们从浆厂运了很多竹浆出来，除了履行先前与客户之间签订的合同外，多出来的货物，吴涌他们全都入库，存到了集团自己的仓库里，无疾过去做过浆纸业务，知道现在竹浆供不应求，后市看涨，涌哥他们这是在压货呢。
过了没几天，倪志涛又来集团找叶虹虞，说他们二期项目进展很顺利，只是资金上一直有缺口，在这关键的时刻，请叶总无比大力支持，倪志涛承诺，等以后二期项目投产后，天然集团的竹浆生产量将翻倍，届时，比现在多出的那一部分竹浆可以全部交由中昊集团包销，这个承诺他上报集团批准通过后可以写进合作协议书的，请中昊集团和叶总放心。
倪志涛的这个承诺对叶虹虞很有吸引力，一个月以前，叶虹虞让无疾安排发运了六个货柜大约一百二十多吨天然集团的竹浆到日本的伊藤化工株式会社，经他们检验和试生产后，生产出来的竹纤维产品效果十分理想，所以现在保证竹浆原材料供应工作，是中昊集团业务工作中的重中之重，此时倪志涛开出的这个条件和许诺，对叶虹虞的诱惑是不言而喻的。她跟傅未虢通电话商量之后，都认为这个时候，只要风险可控，这个险还是值得去冒一下。
中午叶虹虞留倪志涛吃了个便饭，趁此机会，她让无疾跟正驻守虞城市的范文建联系，问他那位朋友天然集团和虞城政府谈判进展怎么样，是否还顺利？
范文建回复说，表面看一切还顺利，天然集团的肖董事长已经到了虞城，正在和政府谈判，他那位朋友传出的信息，到目前为止一切还算正常。
叶虹虞便放心了，对倪志涛有求必应，又接连往天然集团账上打了几回款，不过倪志涛也不错，指示浆厂那边尽可能的多给中昊集团发货，甚至每天凌晨两三点了，中昊集团的等候在浆厂生产车间的大货车也可以装到货，有些小经销商拿不到竹浆，每吨加六十让吴涌转让一些竹浆给他们，却被叶虹虞统统否决了，集团冒了那么大的风险，她哪儿看得上那区区六十元的差价，她的心胸广阔，目光高远，在日月、在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