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全是大小姐一人的
说到这里，陈胜荣带着楚云歌进了这个宅院的正厅。
推开木制的房门时，吱呀的声音让楚云歌怀疑房门下一瞬就会散架。
而里头铺天盖地的灰尘，也让楚云歌下意识退后了几步。
陈胜荣心中对于楚不岳的不满更加浓厚，他皱眉看着里头已经看不出原样的桌椅，眼眶竟逐渐泛红。
似乎愤怒与感伤在同一时刻袭击了这位古稀老人。
楚云歌看出不对，思索片刻，干脆将自己的疑惑直接问了出来，“陈叔，你对爷爷似乎更为重情。”
陈胜荣点头，想起往事，忽的笑了笑，只是眼底尽是沧桑。
“大小姐年岁小，有些东西早已记不清楚了。老朽一开始是跟随在老主子身侧的，后来大小姐出生，便听从老主子的安排，到家主身侧以便管教大小姐。”
怪不得，楚云歌之前就觉得有些想不明白，陈胜荣对楚家忠心耿耿，但却对她爷爷比对她父亲情深义重。
“咦，那我为什么是唤您陈叔？”楚云歌怔住了。
陈胜荣提起往事，多多少少也有唏嘘，“那时大小姐调皮，说老朽看着可比老主子年轻多了，故而便唤老朽陈叔。年复一年，大小姐也长大成人了，而老主子和家主……”
说到伤心事，陈胜荣不肯再继续下去，只是突兀的沉默下来。
安慰的话在嘴边打了个转，楚云歌又尽数咽了回去。
陈胜荣目光扫视整个屋子，显然一桩桩往事都想了起来，他的目光深邃，神情偶尔流露出几丝留恋来。
忽的，他猛然抬手一挥。
灵力流动间，整个屋子里的脏污都被清扫干净，不仅桌椅恢复了从前的颜色，正厅墙面上被灰尘完全遮盖住的画像也重现。
楚云歌看向画像中面容和蔼的老顽童，属于原主的回忆接连不断涌出。
她也有些感慨了。
若不是家中父母和爷爷逝世，原主即便没有灵根无法修炼，也定然过得不差。
甚至会因着悉心的教养，强出楚不岳的女儿们千百倍。
楚云歌静悄悄看着眼前的画像，竟有些触动，难免伤感。
陈胜荣看了她一眼，也未曾在这时打扰。
“我很久没有来过了。”楚云歌忽然出声，口中的‘我’却是原主，“也不知爷爷是否会怪罪。”
“怎会呢，大小姐你莫不是忘了，老主子最喜欢的，就是大小姐您啊！”陈胜荣说到这里，抬手拭去了眼角的湿润。
楚云歌未曾回话，而是对着画像上的和蔼老人鞠了个躬。
她在心中对这位疼爱孙女的老人致歉，竟就这样占据了他孙女的身体，代替原本的另一个楚云歌活在这世上。
同时，她也对楚焚保证。
会让所有坑害过原主的人付出代价，也会将楚家抢回来，当上楚家名副其实的家主。
“您就放心吧。”楚云歌冷不丁出声，又是鞠了个躬。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直起身子的刹那，似乎瞧见画像上的老人对着自己露出了笑容。
一晃神罢了，便又恢复原样。
“长大了，老主子啊，大小姐真是长大了。”陈胜荣此时再也忍不住，抬手用手背将连连落下的热泪擦掉。
自从老主子和家主都去世以后，他被楚不岳三番五次调离楚云歌身边，没能够替两位主子照看大小姐，违背了当初的誓言。
陈胜荣耿耿于怀，每当记起都觉得十分愧疚。
当如今见到楚云歌如此成熟稳重，除去心疼与愧疚，便是满满的自豪。
这便是他们楚家的大小姐，这便是老主子的血脉！
“好了陈叔。”楚云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毕竟她并非他们真正疼爱的楚云歌，“如今我已然清明了，很多东西会慢慢回到我们手中。我也能够……去祭拜父亲母亲了。”
说到这个，陈胜荣便又调整了神情，将之前老主子安排的计划给和盘托出。
原来楚焚将陈胜荣安排在楚云歌身侧，还是因着看得出楚不岳的种种野心。
连给楚云歌定下亲事，也是为了日后自己疼爱的小孙女遭遇坎坷后，还能够将属于她的东西真正掌握。
本是打算在楚云歌成亲后，借助段家的力量，将楚家的掌家大权拿回来，但楚焚没有预料到段无极竟是如此恶劣的品性。
这一步棋，便走不动了。
“陈叔，那段无极不过小人一个，现如今我看清了他的面目，主动解除了婚约，反而是好事。”楚云歌见陈胜荣的神情不对劲儿，便出言安抚。
陈胜荣一听，倒也确实如此，便不再为此感到遗憾，只是忧心接下来的路应当如何走。
“大小姐这番开窍，已经算是打草惊蛇，夺权一事已经不能再拖，以免夜长梦多。”
话音落下，陈胜荣朝着楚云歌使了个眼色，二人便靠近了画像。
掀开画像，便是一个看着晦涩难懂的古老阵法。
大概只有楚云歌的巴掌大。
陈胜荣微抬下巴，示意楚云歌将手掌放上去。
她不带丝毫犹豫的照做。
眼前一阵金光闪过，耳边是类似机关转动的嗡鸣声。
随后二人眼前的场景不断转变。
一阵头晕目眩以后，楚云歌堪堪稳住了身子。
陈胜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大小姐，日后夺权之事，你尽管按照自己的法子去做，明面上老朽会转移楚不岳等人的注意力，不会让你受到干扰或威胁。”
楚云歌因着这些话回神，转头去看陈胜荣。
却见他先自己一步走向前，随后转身面向自己，低垂了脑袋。
视线越过陈胜荣，眼前是高大的石制书柜，上面是一卷卷的竹筒。
楚云歌一时之间忘了回话，她往前几步，快步走到了书柜跟前，随后抬手拿起一卷竹筒，轻轻打开，将里面的羊皮纸摊开。
居然是一卷内功秘籍。
“这……这全是秘籍吗？”楚云歌怔住了。
陈胜荣此时走到了楚云歌身后，视线避开她手中的羊皮卷，“是了，这其中的秘籍，根据老主子的吩咐，全是大小姐一人的。”